8
慈翊忍不住放下了冰棍,冰棍躺在光洁的桌面上,和慈翊一起不住地流着泪。
“爷爷,爷……”木禾惊讶地看着慈翊,不知所措。而佩兰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慈翊,伸手递给了他纸巾,那上面有一只淡淡的小鸟被作为纸巾的装饰轻轻地栖息在纸面上。
慈翊这才把手挪开,平日炯炯地双眼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力,通红的眼睛明示着内心的痛楚。
这是多么苦痛的回忆。
“爷爷,我们出去吧,客人们都看着呢。”佩兰拉着爷爷的手,此时仿佛慈翊才是那个孩子,佩兰俨然成了个小大人。
时近中午,但是刚过清明,夏日的炽烈并没有蔓延在这东部小镇。
风儿打着旋,轻盈地唱着歌从佩兰的发间舞动,牵着发丝,希望能够一起伴舞。但佩兰却伸手将飘出的少许发丝收拢在耳畔。面容顿显光洁明丽了很多。
而木禾呢,当然忧心忡忡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慈翊爷爷,呼之欲出的疑问却被佩兰的一个眼神打退。
他们三人走在河滨公园里,右手边便是承载古人智慧与毅力的大运河。
运河两岸妖娆的垂柳随风舞动姿影。如果她们只是为运河母亲伴舞的舞姬,那么运河则是在缓缓迈步,轻轻挥了挥余波,扰出古往今来百年的历史与沧桑。
慈翊爷爷此时的面庞,正是那沧桑中又凸显着忧虑与感伤。
慈翊停下了步伐,顿了顿。
“我们就在这里停下吧。”慈翊摸了摸木禾的肩膀。
木禾很听话地坐在了运河边的躺椅上,佩兰贴着木禾,也坐了下来。
慈翊摸了摸椅子,确定没有过多的灰尘后,也坐了下来。
现在正是春夏过渡时节,潮湿的春风裹挟着夏日的微醺拂过每个人的面庞。
多美的季节。
9
黑夜被搅动着,一段刹车声呼啸而过,一辆厢式货车横躺在十字路口。一名中年男子倒在车窗旁,血流成河。汩汩流淌的血液融进了黑黝黝的柏油路,深深刻印在这样的黑夜中。
临近5点,黎明时分,一声悲戚的哭喊滑过夜的深空。慈翊赶到医院,却只能看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发着楞,内心的不解,顿失亲人的措手不及几乎打垮了他,他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,无声的泪诉说着内心的煎熬,他用手互相**着,内心的怒火竟油然而生。肇事司机的逃逸击穿了老人多年以来对城市人的美好印象,至少在这个瞬间,整个城市的人都似乎与他为敌。
世事变化,连刑侦小组的民警都换了好几茬,但是那录像上肇事的一男一女却始终没有浮出水面。老人的心一次次的变得冰凉,甚至最后他也觉得麻木了,希望本就是无所谓有,无所谓无的。勤勤恳恳的生活,并不意味着可以过的安稳,舒适,反而,当危机出现时,人们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幻想当做挡箭牌,觉得灾难不会降临在平时那么温顺的自己的头上,更多的是逃避,而不是应对。
所以恶魔“嘻嘻”地笑了,而且是很开心的,发自内心的笑。
嘻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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